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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科学 | 她发现了第一个暗物质存在的证据,却因卫生间险些被天文台拒之门外
送交者: icemessenger[♂☆★★★SuperMod★★★☆♂] 于 2024-03-09 4:21 已读 3337 次 1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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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大学天文系的杰茜卡· 沃克(左起)、埃米莉· 莱韦斯克(Emily Levesque)和萨拉· 塔特尔。图片来源:安妮· 玛丽· 马塞尔曼(Annie Marie Musselman)


如果走进现在的天文台,你很有可能看到不止一位女性在使用望远镜。但前几代女性却不被允许使用天文望远镜,她们还要被迫以家庭为重。不过在重重限制下,她们依然做出了一番成就。 6park.com

这篇文章节选自《环球科学》2022年5月刊,其中讲述了一代又一代的女性天文学家,如何为自己,也为更多的女性,争取到了生存和工作的空间。今天,我们希望能借这篇文章祝各行各业的女性工作者们:妇女节快乐! 6park.com

早期的几代女性天文学家曾反抗过等级文化的限制,但是改变来得极其缓慢,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女性天文学家太少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女性天文学家,量变引起质变,从而最终创造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在不久前引起我注意的那些新一代女性天文学家是在2010年前后获得博士学位的。她们没有忍受既定规则的愚弄,而是制定了自己的规则。 6park.com

“我们要创造我们想要的文化。”希瑟·克努森(Heather Knutson)说。克努森是2013年安妮·坎农天文奖(Annie Cannon Award)的获得者,目前是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的教授,主要研究系外行星的性质。“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女性天文学家,我们有能力塑造天文学领域的新文化。”


“铁打”的女性天文学家


事实上,女性很早就开始从事天文学研究了,不过,她们必须得是“铁打”的才行。例如,在薇拉·C.鲁宾(Vera C.Rubin)上学的时候,她就被劝告离科学远一点。鲁宾于1954年获得博士学位,但在攻读研究生学位的同时,还要兼顾妻子和母亲的身份。她是那里唯一的女性,但她最终还是获得了教职。后来,鲁宾发现了暗物质存在的第一份确切证据。由于在天文学方面的贡献,鲁宾被选为美国科学院院士,还赢得了美国科学奖章。当鲁宾于2016年去世后,还有一座雄心勃勃的天文台以她的名字命名,这座天文台的任务之一就是绘测暗物质。 6park.com

1965年,鲁宾挑战了当时海尔望远镜不准女性使用的规则。这项规则的设立声称是因为观测需要通宵工作,而所在天文台里没有女性洗手间。于是,鲁宾把一张纸剪成穿着裙子的女性模样,然后把它贴在一个洗手间的门上,由此建立了海尔天文台的第一间女性洗手间。 6park.com

鲁宾是一位非凡的天文学家,但是她的工作环境却非常典型,与她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女性天文学家应该都有相同的遭遇。她们都是在20世纪50年代中叶至20世纪80年代中叶获得博士学位的。这个时代的女性不被学校录取、不被允许投身科学研究,还必须以家庭为优先。她们给自己“裹”上厚厚的壳以免受到侵犯,而且处于几乎完全孤立的状态。因此,她们只能选择融入以男性为主导的天文学文化中。



图片来源:KPNO/NOIRLab/NSF/AURA - Vera Rubin at Work, NOIRLab


玛格丽特·伯比奇(Margaret Burbidge)于1943年获得博士学位,她与其他合作者共同发现了宇宙中化学元素是如何形成的。伯比奇被授予美国科学奖章,还当选了美国科学院院士。但她拒绝了专门授予女性的安妮·坎农天文奖,因为她认为女性不应该被区别对待,无论是被歧视,还是受到优待。在鲁宾所在的时代,女性天文学家非常少,因此她们显得独树一帜。梅格·厄里(Meg Urry)是美国耶鲁大学物理学和天文学伊斯雷尔·芒森(Israel Munson)荣誉教授。厄里说,对她来讲,鲁宾就是女性天文学家可以存在的一个证明。 6park.com

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现了一系列法院判决、平权政策、法律和行政命令,规定大学不能再拒绝接纳女性和少数群体来攻读学位或就业。在厄里于1984年获得博士学位之前,一些属于鲁宾所在时代的限制就已经是非法行为了,而另一些也受到了公众的强烈谴责。 6park.com

1987年,厄里在美国空间望远镜研究所(STScI)工作,主要研究活动星系核。活动星系核是非常明亮的天体,伴有长达光年的喷射流。当时,STScI已经成立6年,最初在那里工作的60位科学家中,有59位是男性。1992年,厄里组织了一系列关于女性天文学家的会议,那年的会议是在美国巴尔的摩召开的,因此会议的结果被称作巴尔的摩章程(Baltimore Charter)。它指出只要女性还承担更多的家庭工作,她们的事业发展就将必然有别于男性。该章程建议应该采取“迅速且有效的行动”来对抗性骚扰和贯彻平权法案的原则。不过,第一次举办的这场会议给厄里带来的最大的影响其实是“在一间会议室里和200位女性天文学家待在一起。”厄里说道,“这是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因为之前你可能只会在洗手间遇到3位女性。” 6park.com

厄里所在时代的女性天文学家大约是在1985年至2010年间获得博士学位的。对她们开展的人口统计调查显示,在20世纪90年代,女性在博士后、助理教授和副教授中的占比不到15%,在教授中更是只占到了5%左右。考虑到女性的人数还很少,因此这个时代的女性天文学家认为最好还是融入已有的天文学文化。



梅格· 厄里是耶鲁大学天文与天体物理学中心的主任。图片来源::霍鲁德· 艾德(Kholood Eid)


逐步壮大的女性队伍


随着时间推移,女性天文学家的数量在缓慢增加。例如,在1999年,有约16%的天文学助理教授和副教授是女性,而在2013年,这个比例增加到了22%。此外,在1999年,有7%的正教授是女性,到2013年就增加至14%。厄里说,这些数字的变化在推动政策和实际的改变。 6park.com

另一个例子是,机构和专业学会越来越多地采用巴尔的摩章程的思想,包括为女性提供负担得起的儿童保育服务和育婴假,根据家庭情况调整终身教职制度的期限,以及发布新的行为准则。而且,有一些奖项开始允许自我提名,这能避免提名过程中的一些偏见。 6park.com

最终,女性人数的逐步增加和相关限制的减少,为她们的“闪光时刻”创造了充足的条件。这种“闪光时刻”就像火花一样,会在讲座或者对谈中迸发出来。杰茜卡·沃克(Jessica Werk)说:“2015年之后的女性天文学家显然都是‘狠角色’。”沃克在2010年获得博士学位,是一名哈勃学者(Hubble fellow),在美国华盛顿大学任职副教授,主要研究星系内部和周围的气体。“她们压根不会再忍气吞声了。” 6park.com

凯特琳·凯西(Caitlin Casey)在2010年获得博士学位,是一名哈勃学者,曾获得美国天文学会牛顿·莱西·皮尔斯天文学奖。她现在是美国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的副教授,主要研究早期大质量星系的一生。对这些研究方向而言,最好的方法是对星系进行多波段观测,以及通过数以百计的团队开展大型巡天项目。凯西领导了两支团队,其中一支使用大型的地基和空间望远镜观测数百万个星系,另一支团队则计划使用詹姆斯·韦布空间望远镜寻找自宇宙诞生十亿年后最早出现的星系。 6park.com

当凯西还是一位博士后研究员时,她从资深科学家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学术生涯的建议:“要加倍努力工作。凌晨四点就要起来参加远程电话会议。放低姿态,直到获得终身职位。”她和朋友(她们当时都还是初级职称)都不认为这是好建议。她们谈论道:“我们何不按照自己的方式工作,然后看看我们能不能被雇用?”凯西最终成功被录用。但作为一名新的教职工,又有人建议她在获得终身职位之前不要参与过多公开社会活动。“我也曾担心过这一点,但我决定不管它,”她说,“最终我还是获得了终身职位。”每当凯西收到类似的建议,“我就会和其他和我处境相似的女性天文学家一起商量。”凯西说。 6park.com

这个“闪光”的群体知道,其他女性天文学家的存在是她们的支柱。丹妮尔·伯格(Danielle Berg)于2013年获得博士学位,目前是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的助理教授,主要研究恒星形成星系的演化。伯格说:“我待过的每一所大学都有一个女性团体。”格染了紫色头发,穿着亮绿色的西装去参加面试,她说:“她们认为这是很棒的尝试。”当有了支持,你也会像凯西的朋友一样,选择打破既定文化的桎梏。 6park.com

萨拉·霍斯特(Sarah Hörst)于2011年获得博士学位,是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副教授,主要研究行星和卫星大气。霍斯特对我说:“在这里的第一年,我就想到,如果我必须在获得终身职位之前,忍受至少7年的禁锢,那我最终不可能成为一个能做出突破的人。而且,如果我在教职工会议上只能保持沉默,那我宁愿离开这里。” 6park.com

在做报告时,如果有观众问一些挑衅性的问题,伯格会这样回答道:“说出这些问题有让你好受一些吗?那我可以继续往下讲了吗?”凯瑟琳·朱克(Catherine Zucker)于2020年获得博士学位,是一名哈勃学者,在STScI研究星际介质。面对挑衅性的问题,朱克会将焦点重新转回至报告上:“报告结束后再聊吧。”但事实上,“从来没有人在报告结束后找过我。”朱克说。



天体物理学家埃克塔· 帕特尔是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博士后研究员,主要研究环绕着银河系和仙女座星系的伴星系。图片来源:蒂莫西· 阿奇博尔德(Timothy Archibald)


不再保持沉默


尤为值得注意的是,新一代天文学家不再对性骚扰保持沉默。性骚扰违背任何一所机构的行为准则,但这种行为如今仍然非常普遍。美国科学院2018年的一项报告显示,学术界中有58%的女性曾遭受过性骚扰,但其中只有6%会举报。不过,这些数据在2015年出现了一个拐点,当时著名的天文学家杰弗里·马西(Geoffrey Marcy)卷入了一场性骚扰事件中。这场事件先后被许多主流媒体报道。如今,有越来越多的女性选择举报性骚扰,并公开性骚扰者的姓名。 6park.com

埃米莉·马丁(Emily Martin)于2018年博士毕业,是一名飞马座51b学者(51 Pegasi b fellow),目前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主要通过建造天文仪器来研究系外行星。在她读研究生时,她所在实验室的副主任不停地表示对她有好感。最终,她在即将获得博士学位而不那么害怕时,向负责执行学校性骚扰政策的第九办公室提出了一份正式调查申请。但办公室最后却判定他的行为并没有违反学校政策规定,因为他没有阻碍她的学业——她获得了博士学位和博士后职位。于是,她在一个叫做Medium的网站发布了这件事,并公开了他的名字。 6park.com

霍斯特也曾把对她性骚扰的人上报给学校,但校方却称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她知道这个人还曾性骚扰过其他女性,但她们都害怕被他报复而不愿意曝光他的名字,所以霍斯特答应不公开他的名字。 6park.com

凯瑟琳·丹尼尔(Kathryne Daniel)于2015年获得博士学位,是美国布林莫尔学院的助理教授,主要研究理论星系动力学。丹尼尔表示她也曾被性骚扰过:“是我允许他们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或者应该说,如果上报,我一定会自取其辱。因为根本就没有很好的举报方式能保护举报人。” 6park.com

乔米克并没有被骚扰过,但是当有一个因性骚扰而被加州理工学院留职停薪的天文学家申请访问教师的职位时,她坚决反对批准他的申请。她认为这会“导致糟糕的后果”。不过,也有人为他辩解,对乔米克说“他说他并没有做那些事”,还有“我们让他来,看重的是他的学术成果”。好在学院最终同意了她的意见。“我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说,“但是我实在做不到。” 6park.com

担心自己的事业会毁于一旦,对机构的回应感到愤怒,代表其他女性提交举报,以及担忧性骚扰者的下一个目标,都是对性骚扰的正常反应。虽然面临许多困难,但越来越多的年轻女性不再保持沉默。凯西写了一系列推文来描述她的经历,并补充道:“致所有年轻人:写下自己被侵犯的经历。即使你暂时还不想分享出来,但总有一天你会拥有更大的权力或自由。” 6park.com

新一代的女性天文学家公开谈论的另一个问题是偏见,例如,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认为女性擅长特定的事情,但“科学”并不在其中。偏见和性骚扰类似,都是无意识但赤裸裸的行为。一些地方的偏见曾经泛滥且露骨,但如今这种偏见变成了“暗潮涌动”。厄里在学校的招聘和晋升委员会已经工作了30年,她说有时她依然会遇到一位男性被称为天才,但他其实还没有“完成天才应当做到的事情”。与之相对的是,人们却会质疑一位获得类似成就的女性是否是独立实现的。 6park.com

2018年,多家机构开始实施一种“双盲”评审制度,即评审者和申请者互相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目前,主要的资助机构和天文台都在使用双盲的评审方法。在这之后,女性申请成功的比例的确有所增加,尽管并不是剧增,而且用于比较的结果也是基于较小的样本。“有意的、公然的、心安理得的歧视正在转变为无意识的偏见。”劳拉·克雷德伯格(Laura Kreidberg)说。克雷德伯格于2016年博士毕业,曾获得安妮·坎农天文奖,是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天文研究所系外行星大气物理系的创始人。“现在这种无意识的偏见还是很强烈,但我对最终摆脱它也充满了希望。”



萨拉· 霍斯特是约翰· 霍普金斯大学的行星科学家,主要研究大气化学。图片来源:阿曼达· 安德雷德- 罗兹(Amanda Andrade-Rhodes)


创造新的天文学文化


克雷德伯格正在她所在的机构创立一个新的学院。她希望有更多的思想碰撞,“我希望低年级的学生也能大胆地发表意见和提出问题。我还希望学生不要有太多的学业负担,以免丧失创造力,因为一个人不可能长时间工作而不付出代价。例如,我有家庭,喜欢跑步,也跳探戈。如果没有这些来调剂生活,科研灵感就会出现枯竭。” 6park.com

凯西和其他人共同带领着一支200多人的团队,团队制定了以下的规则:“不用担心有争议的文章,因为我们可以在下一篇文章中解决相应的问题。请不要无理取闹。尊重他人,着眼于自己的科研,然后顺其自然,相信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6park.com

年轻一代的女性天文学家深知前几代女性天文学家是慷慨之人,也知晓自己对未来女性天文学家的责任。沃克说:“一代又一代的女性天文学家向我们伸出援手,拉我们上‘岸’。现在,轮到我们做同样的事情了。” 6park.com

这些年轻的女性天文学家大多都在指导一些本科生和研究生,但她们不一定是这些学生正式的指导老师。梅洛迪·高开设的讲习班是关于职业发展早期所必需的技能,其中也包括人的脆弱性和情感。她说:“我们需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关照自己的界限,什么时候应该尊重他人的界限。”其他女性天文学家则开设了关于偏见的课程和讲习班。她们为对科学感兴趣的孩子提供课程。她们还任职于自己所在机构负责多样性、公平和包容性(DEI)的委员会,DEI委员会的工作大多是由女性和少数群体完成的。 6park.com

“我是一名有色人种女性,且是第一代大学生,因而必须学会如何在一个全新的世界生存。”梅琳达·索尔斯-弗塔多(Melinda Soares-Furtado)说。索尔斯-弗塔多于2020年博士毕业,是一名哈勃学者,目前在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研究化学丰度异常的恒星。她说:“我学会了根据环境转换自己的言行,但这令人精疲力竭。”梅洛迪·高是一名来自中国台湾的华裔美国人,也是第一代大学生,她说:“从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努力融入所在的环境。有一半的时间我都想改名。” 6park.com

如今人们面临的困境类似于鲁宾所在的时代:倘若在房间里,你是其中独一无二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和你一样,这会让你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待在那里,也可能会让房间里的其他人质疑你的科研能力。“我不是房间里唯一的女性,但我是唯一的黑人女性,”曼宁说,“孤立的状态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不去一个不用像这样被别人盯着的地方’,不过有时候则是‘不行,我得待在这儿,要让其他人看到我’。” 6park.com

在我开始和这些年轻且站在领域顶端的女性交谈时,我以为她们会把自己仅仅描述成天文学家,而不是女性天文学家。但有趣的是,她们重新定义了“天文学”——将“女性”融合在“天文学”中,使“天文学”必然包含了“女性”的含义。 6park.com

伯比奇在当年拒绝领取专门为女性设立的安妮·坎农天文奖,但如今的女性天文学家则欣然接受这个奖项,并不认为这是对女性的优待。相反,她们认为“女性”就是其中的关键。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因此何不接受它:染绿色的头发,穿裙子参加会议,以及赢得女性奖项。女性天文学家一直都很聪明、勤奋且有创造力,现在,她们还是引人瞩目的。 6park.com

正如曼宁所说,如今的女性天文学家让人们看到了她们。就像薇拉·鲁宾一样,她们把女性标志拍在“门”上,让世界上的其他人自己去习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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